第三十一章 痛哭

鬥法臺，仙格會試。

符咒仙藥兩門弟子正相互切磋，觀戰臺上正式兩位宗門代長老，掌琴上仙莫影問與符咒上仙梅若淇。

見鬥法臺上互相切磋法術的兩門弟子仍是散漫不堪，二人皆面露氣憤之色。

“比得都是一堆什麽？”符咒門代長老梅若淇氣得也保持不住冷靜，丟出案上一只茶杯，扔到鬥法臺上。

臺上比試眾弟子閃避不及，皆被潑了一身茶水，連忙俯首叩拜，連稱息怒。

“師姐，依我看，仙試還是再推遲一月吧。這樣的水準如何上得了臺面？”梅若淇憂心忡忡，一向冷靜的面容多了幾分焦慮，雙手緊握，不曾分心的盯著臺上。

莫影問有些心不在焉，神色不自然，只是淡淡道：“你拿主意吧，我乏了，先回長霽臺了。”

莫影問說罷，便起身拂袖離去。

梅若淇註意到莫影問略微紅腫的雙眼，心裏放心不下，與眾弟子交待完畢，便連忙跟了上去。

長霽臺外，琴音飄揚。

莫影問撫琴於長霽臺西側暖閣，青螭琴弦錚錚作響，激昂熱烈。

梅若淇走近她，望著暖閣內那個面容清冷的女子，不禁漸漸出神。

琴聲淒涼婉轉，如同芙蓉泣露，令聞者傷心。

未幾，青螭琴的主人意識到暖閣之外的那人，琴聲戛然而止。

梅若淇緩緩從琴聲中抽離，這掌琴一門的法術，除了可以使仙琴配合術法攻擊，還能操控聽琴者的心境，甚至能使人產生幻覺，進入幻境。

師姐不愧是掌琴上仙，法力果然深厚。梅若淇不禁在心裏嘆道。

見她停了琴聲，遂緩緩走到莫影問面前，溫柔地輕聲尋問道：“師姐，可是有什麽心事？”

莫影問迷惘地擡頭看向來人，清冷的目光中添了幾分依賴。

她怔怔地盯著梅若淇，心裏頭已是翻江倒海般的苦澀，壓抑多年的心結再度襲來。

莫影問垂目，如同孩童般單純的目光靜靜地盯著長霽臺的紫藤花，她緩緩開口，帶著幾分猶疑和難以置信：“若淇，我妹妹沒了。”

說罷，莫影問瞬間落下淚來。這冰美人臉上掛著兩行清淚，讓人心生憐惜。

梅若淇忙繞過青螭琴走到她身側，在袖口處拿出一方錦帕，輕輕地為她拭淚。

如此孤傲的師姐也有這樣脆弱的一面，他不禁心疼。

“從不知道師姐還有個妹妹，竟生得如此變故。”梅若淇邊為她拭淚，邊開導她。

“師姐，莫要憂心。你還有我。”

莫影問對他所言置若罔聞，沈浸在自己的悲痛中，無法逃離。

她的目光有些呆滯，像是在回憶從前，又像是癡楞住罷了。

“你不認得她，她五百年前便被逐離不落城了。我的胞妹，莫長歌。擁有著跟我相近的容貌，卻甘願放棄。就只為了修習邪術。她被眾人唾棄，淪為妖道。從此，我便再沒與她見過面。”

莫影問輕輕巧巧的訴說著從前，仿佛無關緊要仿佛事不關己。

然而這樣寂寥清冷的人，還是崩潰痛哭。

“前幾夜我心裏一直發慌，總夢到久麗珠碎了。”莫影問淚流滿面，哭泣不已，“竟然是真的。竟然是真的！”

“我身為掌琴上仙這麽多年，處處謹慎小心，已見慣了各類人物。可我怎麽也沒想到，我的妹妹，還是沒了。那我這麽多年都在忍什麽？為什麽我會如此無能！”莫影問痛苦地抱住頭顱，痛哭流涕。

梅若淇將她擁入懷中，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背部，緩解她的悲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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